第4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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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章
44
節目錄得還算順利，幾個人玩了一把反話游戲，除了彌達因為緊張結巴了無數次，被禁言淪為吉祥物之外，其他人都在歡聲笑語中打出了“GG”。領隊松了口氣：“還行，沒怎麽冷場，。”他們乘車出了X城，路上找了個粵菜館吃飯，偶遇了幾個粉絲，合影被po上微博後，他們又上了熱搜。
“騰訊爸爸最近是熱搜包年了吧。”彌達恢覆了活力，在熱搜榜上數著幾個人的ID名字，“一、二、三……有四個在前二十耶。”
隨隊的攝影師蹲在地上給他們拍合影。中單咬著筷子比耶，其他人都不配合，吃飯的吃飯，要麽就是在玩手機。
“晚上還錄嗎？”李晏涯比較關心這件事。
“錄啊，隊伍紀錄片素材，”領隊的手機嗡嗡震了幾下，他看完信息皺了眉，“明天那個不拍了，你們好命啊。”
“真的啊？”彌達問，“太好了，今晚回宿舍睡覺。”
包括李晏涯在內，沒一個人問為什麽明天的節目不拍了，大家都覺得皆大歡喜。這些人大部分本質都是宅男，對上電視這些事不太感冒。幾個人碰了杯，歡歡喜喜地吃飯。李晏涯和彌達一直在玩手機，菜也沒吃多少。領隊說：“別玩了。你倆都在忙什麽呢？”
“消滅星星真好玩，我快破紀錄了。”彌達面目猙獰，打得很起勁。
李晏涯這邊是緘默不語，領隊問到他的時候，他才掀了掀眼皮說：“有麻煩事。”
“怎麽？”
“算了，也沒什麽。”李晏涯執起筷子，夾了塊碎豆腐。
他的手機又震了一下。李晏涯看了一眼微信內容，又把手機反面朝上扣在了桌上。
“謔，你有事。”彌達朝他擠眉弄眼，“手機都不玩了，很反常嘛。”
領隊也打趣他：“難道是家裏催婚了？不至於吧。”
李晏涯搖了搖頭：“不是，沒什麽大事。”
……只不過是道士張衡殺到了浦東機場而已。
錄完節目，他打開手機就收到了張衡發來的一串信息，連起來看，意思是張衡為辨別妖精的身份決定來上海、已經出發了、現在正在機場。李晏涯暗道糟糕。他緊急發出通知：“不了吧，我覺得沒必要。”
“不行！如果殷懷月就是當年那只妖精，你現在的處境就非常危險，我不能坐視不管。”
張衡連發了很多個感嘆號。不僅如此，他還發來了一疊鎮妖符的照片，以示決心。
“你只是想見當年那只妖精吧？”李晏涯對張衡的上海之行目的存疑。
“不是！”張衡否認。
“甄別真偽有很多方式，我可以自己來，不急。”李晏涯打完這行字，就放下了手機。
李晏涯與張衡見過幾面，私下又常在微信交流，他眼中張衡是個固執又偏激的人，大概是年輕時受妖精所騙的緣故。他並不放心帶上張衡去見殷懷月，以張衡那個脾氣，怕是見了面就得氣紅眼睛，指不定對殷懷月做出點什麽來。
手機還在嗡嗡作響，李晏涯卻是不理會了。他說不急，也是真的不急。
幾個人吃完飯，休息了一會兒又上了路，車子開到了路邊。這次拍攝是隊伍S8紀錄片的素材之一，領隊讓他們隨意發揮，按平常的日常活動來，該幹嘛幹嘛。隊裏幾個人也沒什麽頭緒。
“平常晚上都不出來玩啊，在房間打RANK呢。”
中單說：“晚上的活動，夜跑嗎？李晏涯不是經常在樓下夜跑。”
“剛吃完飯，劇烈運動會得闌尾炎的……”彌達說。
於是最後的決定是攝像的師傅扛著攝影機跟著他們散步。夜晚霓虹燈燈光璀璨，配上隊員青春洋溢拉拉扯扯的背影，好像在拍什麽MV。幾個人晃悠到了公園門口，李晏涯在門前駐足了幾秒，忽然想起來這個公園就是殷懷月變成人形的地方。公園裏路燈半亮半暗，灰撲撲的鯉魚旗還在張嘴飄著，在夜色裏，像一群黑雲拂動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彌達問他。
李晏涯說：“這是個約會的好地方。”
彌達詫異地瞧了瞧昏暗的公園：“這？你沒事吧？”
與此同時，殷懷月和橘貓打了已經四輪十三點，互有輸贏。
“啊哈，”橘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，“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，還剩下一天。”
“你這是嫌快還是嫌慢啊。”
“太快了！”橘貓喉嚨地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，“唉，馬上就要接受命運的審判了，今晚我早點睡覺，明兒早點起來打牌。”
殷懷月說：“沒事兒，你要相信自己還能活到三十世紀以後。”
“但願還能認得出李晏涯的曾曾曾孫子女，”橘貓的思維已經跳到了陳奕迅的《明年今日》歌詞上了，“臨別還聽得到李家孫輩講再見。”
“那也挺好的。”
“好個毛，搞不好三十世紀他的子孫後代也是道士呢。”
“其實也有一種浪漫的可能性，三十世紀，李晏涯得道成仙了，你們再度重逢，又一圈鎮妖符迎面飛來——”
“呸呸呸！閉嘴，”橘貓捂著耳朵翻了個身，“不要說這麽恐怖的話，寶寶要睡覺了，走開。”
殷懷月也在地上打了個滾，很快她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人形了，打滾很不方便。她理了理裙擺，又端莊地坐回了電腦椅上，她開了手機。
今天一天沒有開機，除了垃圾短信之外，滴滴答答沖進她頁面上的還有殷霖的微信信息。
“上一回問你的事情，你考慮得怎麽樣了。”
殷霖上次問了她什麽問題？殷懷月心想，難道是指慫恿她去拍戲那件事？
“就是，我公司最近準備投資一個自制劇，需要一個妖族女演員，越年輕越好。”
“為什麽越年輕越好？”
“不用想辦法隱瞞年齡啊，每次有新人出來都要改一次，搞不好就露陷了，很煩的。”
“誰露陷了？”
“不告訴你！[怒]。”
“可是我馬上開學了。”
“沒說現在拍啊。”
“0v0我大概拍不了了，上次和你說過了，我頭上有去不掉的耳朵。”
“不是讓你去找豹貓了嗎？”殷霖發來了一段語氣暴躁的語音，“這都好幾天了你還沒好呢？”
“豹貓有條件啊，我辦不到。”殷懷月翻了個白眼，“你站著說話不腰疼。”
“算了算了，等我有空去找你渡點妖力。”
“謝謝大姐！”殷懷月欣喜若狂。
她終於可以擺脫四只耳朵、聽力格外發達的窘況了！
殷懷月激動地去洗手間洗了把臉，往床邊一躺，又要和橘貓聊一聊找個喜訊，然而橘貓大字型地躺在床底下，嘴巴張著，已經飄出了“呼哈、呼哈”的聲響。
這小子為什麽說睡就睡啊？
殷懷月想著，悄悄地在床邊說：“橘貓醒醒，李晏涯來了！”
橘貓剛剛入睡，乍一聽這消息，一下子嚇醒了，他瞪大了眼睛，滿臉驚恐：“真的嗎？在哪兒呢，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？”
“不是，逗你的。”
“靠！滾！不要欺負小貓咪ok？”橘貓氣鼓鼓地又翻了個身，繼續睡了。
夜很漫長，殷懷月很無聊。
由於長了四只耳朵的緣故，她現在被橘貓的呼嚕聲吵得難以入睡，只能繼續玩手機。一直到晚上十點半，橘貓的呼嚕聲小了，殷懷月才有了困意。殷懷月嘀咕了一句：“還是變回狐貍形態睡覺比較好，人形睡地板實在不舒服。”她從椅子上下來，正要穿上鞋子，忽然樓下傳來了汽車鳴笛、嘰裏呱啦的嘈雜聲。
她從陽臺邊上望下去，樓下俱樂部大門前停了一輛大巴，陸陸續續地，車上走下來拎著大包小包的青年，幾個人嘰嘰喳喳的，像是一群春游的小鳥說個不停——“這不是英雄聯盟分部那幾個人嗎？！”殷懷月倒吸一口涼氣，雖然她沒有見著李晏涯的身影，但看見了彌達和中單勾肩搭背從樓下晃過去了。
她連忙跑到床邊：“醒醒別呼嚕了，李晏涯回來了！”
橘貓又被吵醒了，他生氣地喊：“你是不是又騙我？”
“沒有沒有，這次是真的。”
橘貓揉了揉臉，睡眼惺忪：“唉，審判日提前了。”
殷懷月聽見了慢悠悠、熟悉的腳步聲，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，她四只耳朵靈敏地告訴她：李晏涯上樓了。
“好緊張！”橘貓抱住了自己的身子。
“比這更緊張的是我還是人形——”殷懷月捂住耳朵，著急地念起口訣，然而似乎每次她心慌意亂的時候，結局都是相似的，那種妖力流動的感覺並未出現，反而像一潭死水一般凝固在身體裏。
“完了完了。”殷懷月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，“我又變不回去了。”
“不怕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橘貓比她鎮定得多，“再說了，你的馬甲早就掉了，現在也不礙事。”
“你說得輕巧！”
殷懷月捂著耳朵，一種尷尬又覆雜的情緒湧上心頭。她待會兒可怎麽面對李晏涯？跟他說，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有意騙你假裝我是一條狗”？光是想想，她就要被尷尬之火燒成灰了。
橘貓在床底下拍著手，好像已經瘋了：“啦啦啦，啦啦啦，大家一起完蛋啦。”
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除了李晏涯之外，還摻和著彌達的嗓音。彌達說：“你是不是喝醉了啊。”
“沒有。”李晏涯的聲音有點含糊。
“我覺得你好像醉了。”
“沒有沒有。”
彌達也在嗎？殷懷月緊張地豎起耳朵。
話音未落，門板上的鎖一陣轉動，門開了。
“你幹嘛遮遮掩掩的啦，我就說你喝醉了……”
兩人在門口打打鬧鬧，李晏涯正要把彌達踹出去，眼睛一瞥，床邊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年輕姑娘，白衣服紅裙子，像塊木頭似的發呆，臉上一片失措。
這不是殷懷月嗎？！
李晏涯也是吃了一驚，他手裏抓著彌達的勁一松，喝醉了的彌達趁機擠到門裏，他醉得不輕，說這話本意也只是開玩笑而已——直到他也看見了殷懷月。
“這是誰！”彌達霎時酒醒了，幾乎慘叫了一聲，跌跌撞撞地往後跑，“天吶，鬼——”
李晏涯反應極快，不等他喊破喉嚨，當機立斷地捂住彌達的嘴，扯著他後領拖進了房間裏，另一只手砰地關上了門。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彌達掙紮著，眼睛在同樣驚恐不已的殷懷月和李晏涯臉上飄來飄去。李晏涯豎起一根手指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，彌達點了點頭，他這才松了手。
彌達面色慘白，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，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殷懷月，眼前一陣暈眩：“你……好像跟上次不是同一個女鬼。臥槽，我不行了……我可能要轉會。”
“轉你的頭。”
李晏涯冷靜地搬來了電腦椅，讓腳軟的彌達有了落腳的地方。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彌達在椅子裏哆嗦著。
李晏涯看著地上的女人，眼底有一絲笑意：“你問她吧。”
殷懷月紅了臉，滿腦子都是自己“讓時間就此停止吧！”的尖叫。她慚愧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：“呃，我是新來的，也不是女鬼。我是一只……妖精，就是之前俱樂部裏的狐貍。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嚇人的。”說著，她發間的兩只尖耳朵軟趴趴地動了動。
彌達顫抖的手指指向了這對毛茸茸的耳朵：“你竟然是狐貍……”
“這裏還有一只呢。”
李晏涯說著，蹲下身，在床板上叩叩地敲了兩下。床下很快傳出一個柔弱哀傷的男聲：“我知道錯了嘛。”
彌達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：“這又是誰！”
“我是俱樂部裏的小貓咪……”
彌達快要厥過去了：“不行，我得轉會，江湖再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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節目錄得還算順利，幾個人玩了一把反話游戲，除了彌達因為緊張結巴了無數次，被禁言淪為吉祥物之外，其他人都在歡聲笑語中打出了“GG”。領隊松了口氣：“還行，沒怎麽冷場，。”他們乘車出了X城，路上找了個粵菜館吃飯，偶遇了幾個粉絲，合影被po上微博後，他們又上了熱搜。
“騰訊爸爸最近是熱搜包年了吧。”彌達恢覆了活力，在熱搜榜上數著幾個人的ID名字，“一、二、三……有四個在前二十耶。”
隨隊的攝影師蹲在地上給他們拍合影。中單咬著筷子比耶，其他人都不配合，吃飯的吃飯，要麽就是在玩手機。
“晚上還錄嗎？”李晏涯比較關心這件事。
“錄啊，隊伍紀錄片素材，”領隊的手機嗡嗡震了幾下，他看完信息皺了眉，“明天那個不拍了，你們好命啊。”
“真的啊？”彌達問，“太好了，今晚回宿舍睡覺。”
包括李晏涯在內，沒一個人問為什麽明天的節目不拍了，大家都覺得皆大歡喜。這些人大部分本質都是宅男，對上電視這些事不太感冒。幾個人碰了杯，歡歡喜喜地吃飯。李晏涯和彌達一直在玩手機，菜也沒吃多少。領隊說：“別玩了。你倆都在忙什麽呢？”
“消滅星星真好玩，我快破紀錄了。”彌達面目猙獰，打得很起勁。
李晏涯這邊是緘默不語，領隊問到他的時候，他才掀了掀眼皮說：“有麻煩事。”
“怎麽？”
“算了，也沒什麽。”李晏涯執起筷子，夾了塊碎豆腐。
他的手機又震了一下。李晏涯看了一眼微信內容，又把手機反面朝上扣在了桌上。
“謔，你有事。”彌達朝他擠眉弄眼，“手機都不玩了，很反常嘛。”
領隊也打趣他：“難道是家裏催婚了？不至於吧。”
李晏涯搖了搖頭：“不是，沒什麽大事。”
……只不過是道士張衡殺到了浦東機場而已。
錄完節目，他打開手機就收到了張衡發來的一串信息，連起來看，意思是張衡為辨別妖精的身份決定來上海、已經出發了、現在正在機場。李晏涯暗道糟糕。他緊急發出通知：“不了吧，我覺得沒必要。”
“不行！如果殷懷月就是當年那只妖精，你現在的處境就非常危險，我不能坐視不管。”
張衡連發了很多個感嘆號。不僅如此，他還發來了一疊鎮妖符的照片，以示決心。
“你只是想見當年那只妖精吧？”李晏涯對張衡的上海之行目的存疑。
“不是！”張衡否認。
“甄別真偽有很多方式，我可以自己來，不急。”李晏涯打完這行字，就放下了手機。
李晏涯與張衡見過幾面，私下又常在微信交流，他眼中張衡是個固執又偏激的人，大概是年輕時受妖精所騙的緣故。他並不放心帶上張衡去見殷懷月，以張衡那個脾氣，怕是見了面就得氣紅眼睛，指不定對殷懷月做出點什麽來。
手機還在嗡嗡作響，李晏涯卻是不理會了。他說不急，也是真的不急。
幾個人吃完飯，休息了一會兒又上了路，車子開到了路邊。這次拍攝是隊伍S8紀錄片的素材之一，領隊讓他們隨意發揮，按平常的日常活動來，該幹嘛幹嘛。隊裏幾個人也沒什麽頭緒。
“平常晚上都不出來玩啊，在房間打RANK呢。”
中單說：“晚上的活動，夜跑嗎？李晏涯不是經常在樓下夜跑。”
“剛吃完飯，劇烈運動會得闌尾炎的……”彌達說。
於是最後的決定是攝像的師傅扛著攝影機跟著他們散步。夜晚霓虹燈燈光璀璨，配上隊員青春洋溢拉拉扯扯的背影，好像在拍什麽MV。幾個人晃悠到了公園門口，李晏涯在門前駐足了幾秒，忽然想起來這個公園就是殷懷月變成人形的地方。公園裏路燈半亮半暗，灰撲撲的鯉魚旗還在張嘴飄著，在夜色裏，像一群黑雲拂動。
“看什麽呢？”彌達問他。
李晏涯說：“這是個約會的好地方。”
彌達詫異地瞧了瞧昏暗的公園：“這？你沒事吧？”
與此同時，殷懷月和橘貓打了已經四輪十三點，互有輸贏。
“啊哈，”橘貓打了個長長的哈欠，“不知不覺一天就過去了，還剩下一天。”
“你這是嫌快還是嫌慢啊。”
“太快了！”橘貓喉嚨地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，“唉，馬上就要接受命運的審判了，今晚我早點睡覺，明兒早點起來打牌。”
殷懷月說：“沒事兒，你要相信自己還能活到三十世紀以後。”
“但願還能認得出李晏涯的曾曾曾孫子女，”橘貓的思維已經跳到了陳奕迅的《明年今日》歌詞上了，“臨別還聽得到李家孫輩講再見。”
“那也挺好的。”
“好個毛，搞不好三十世紀他的子孫後代也是道士呢。”
“其實也有一種浪漫的可能性，三十世紀，李晏涯得道成仙了，你們再度重逢，又一圈鎮妖符迎面飛來——”
“呸呸呸！閉嘴，”橘貓捂著耳朵翻了個身，“不要說這麽恐怖的話，寶寶要睡覺了，走開。”
殷懷月也在地上打了個滾，很快她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人形了，打滾很不方便。她理了理裙擺，又端莊地坐回了電腦椅上，她開了手機。
今天一天沒有開機，除了垃圾短信之外，滴滴答答沖進她頁面上的還有殷霖的微信信息。
“上一回問你的事情，你考慮得怎麽樣了。”
殷霖上次問了她什麽問題？殷懷月心想，難道是指慫恿她去拍戲那件事？
“就是，我公司最近準備投資一個自制劇，需要一個妖族女演員，越年輕越好。”
“為什麽越年輕越好？”
“不用想辦法隱瞞年齡啊，每次有新人出來都要改一次，搞不好就露陷了，很煩的。”
“誰露陷了？”
“不告訴你！[怒]。”
“可是我馬上開學了。”
“沒說現在拍啊。”
“0v0我大概拍不了了，上次和你說過了，我頭上有去不掉的耳朵。”
“不是讓你去找豹貓了嗎？”殷霖發來了一段語氣暴躁的語音，“這都好幾天了你還沒好呢？”
“豹貓有條件啊，我辦不到。”殷懷月翻了個白眼，“你站著說話不腰疼。”
“算了算了，等我有空去找你渡點妖力。”
“謝謝大姐！”殷懷月欣喜若狂。
她終於可以擺脫四只耳朵、聽力格外發達的窘況了！
殷懷月激動地去洗手間洗了把臉，往床邊一躺，又要和橘貓聊一聊找個喜訊，然而橘貓大字型地躺在床底下，嘴巴張著，已經飄出了“呼哈、呼哈”的聲響。
這小子為什麽說睡就睡啊？
殷懷月想著，悄悄地在床邊說：“橘貓醒醒，李晏涯來了！”
橘貓剛剛入睡，乍一聽這消息，一下子嚇醒了，他瞪大了眼睛，滿臉驚恐：“真的嗎？在哪兒呢，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？”
“不是，逗你的。”
“靠！滾！不要欺負小貓咪ok？”橘貓氣鼓鼓地又翻了個身，繼續睡了。
夜很漫長，殷懷月很無聊。
由於長了四只耳朵的緣故，她現在被橘貓的呼嚕聲吵得難以入睡，只能繼續玩手機。一直到晚上十點半，橘貓的呼嚕聲小了，殷懷月才有了困意。殷懷月嘀咕了一句：“還是變回狐貍形態睡覺比較好，人形睡地板實在不舒服。”她從椅子上下來，正要穿上鞋子，忽然樓下傳來了汽車鳴笛、嘰裏呱啦的嘈雜聲。
她從陽臺邊上望下去，樓下俱樂部大門前停了一輛大巴，陸陸續續地，車上走下來拎著大包小包的青年，幾個人嘰嘰喳喳的，像是一群春游的小鳥說個不停——“這不是英雄聯盟分部那幾個人嗎？！”殷懷月倒吸一口涼氣，雖然她沒有見著李晏涯的身影，但看見了彌達和中單勾肩搭背從樓下晃過去了。
她連忙跑到床邊：“醒醒別呼嚕了，李晏涯回來了！”
橘貓又被吵醒了，他生氣地喊：“你是不是又騙我？”
“沒有沒有，這次是真的。”
橘貓揉了揉臉，睡眼惺忪：“唉，審判日提前了。”
殷懷月聽見了慢悠悠、熟悉的腳步聲，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，她四只耳朵靈敏地告訴她：李晏涯上樓了。
“好緊張！”橘貓抱住了自己的身子。
“比這更緊張的是我還是人形——”殷懷月捂住耳朵，著急地念起口訣，然而似乎每次她心慌意亂的時候，結局都是相似的，那種妖力流動的感覺並未出現，反而像一潭死水一般凝固在身體裏。
“完了完了。”殷懷月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，“我又變不回去了。”
“不怕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橘貓比她鎮定得多，“再說了，你的馬甲早就掉了，現在也不礙事。”
“你說得輕巧！”
殷懷月捂著耳朵，一種尷尬又覆雜的情緒湧上心頭。她待會兒可怎麽面對李晏涯？跟他說，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有意騙你假裝我是一條狗”？光是想想，她就要被尷尬之火燒成灰了。
橘貓在床底下拍著手，好像已經瘋了：“啦啦啦，啦啦啦，大家一起完蛋啦。”
腳步聲越來越近。
除了李晏涯之外，還摻和著彌達的嗓音。彌達說：“你是不是喝醉了啊。”
“沒有。”李晏涯的聲音有點含糊。
“我覺得你好像醉了。”
“沒有沒有。”
彌達也在嗎？殷懷月緊張地豎起耳朵。
話音未落，門板上的鎖一陣轉動，門開了。
“你幹嘛遮遮掩掩的啦，我就說你喝醉了……”
兩人在門口打打鬧鬧，李晏涯正要把彌達踹出去，眼睛一瞥，床邊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年輕姑娘，白衣服紅裙子，像塊木頭似的發呆，臉上一片失措。
這不是殷懷月嗎？！
李晏涯也是吃了一驚，他手裏抓著彌達的勁一松，喝醉了的彌達趁機擠到門裏，他醉得不輕，說這話本意也只是開玩笑而已——直到他也看見了殷懷月。
“這是誰！”彌達霎時酒醒了，幾乎慘叫了一聲，跌跌撞撞地往後跑，“天吶，鬼——”
李晏涯反應極快，不等他喊破喉嚨，當機立斷地捂住彌達的嘴，扯著他後領拖進了房間裏，另一只手砰地關上了門。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彌達掙紮著，眼睛在同樣驚恐不已的殷懷月和李晏涯臉上飄來飄去。李晏涯豎起一根手指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，彌達點了點頭，他這才松了手。
彌達面色慘白，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，他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殷懷月，眼前一陣暈眩：“你……好像跟上次不是同一個女鬼。臥槽，我不行了……我可能要轉會。”
“轉你的頭。”
李晏涯冷靜地搬來了電腦椅，讓腳軟的彌達有了落腳的地方。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彌達在椅子裏哆嗦著。
李晏涯看著地上的女人，眼底有一絲笑意：“你問她吧。”
殷懷月紅了臉，滿腦子都是自己“讓時間就此停止吧！”的尖叫。她慚愧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：“呃，我是新來的，也不是女鬼。我是一只……妖精，就是之前俱樂部裏的狐貍。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嚇人的。”說著，她發間的兩只尖耳朵軟趴趴地動了動。
彌達顫抖的手指指向了這對毛茸茸的耳朵：“你竟然是狐貍……”
“這裏還有一只呢。”
李晏涯說著，蹲下身，在床板上叩叩地敲了兩下。床下很快傳出一個柔弱哀傷的男聲：“我知道錯了嘛。”
彌達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：“這又是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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彌達快要厥過去了：“不行，我得轉會，江湖再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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